旅行的意义,并不限于对沿途风景的感慨和接纳,也不在于那风雨兼程的辛劳与顿悟,而全在此后转身的某一天,与路上的某个地方再次交汇,与那个熟悉抑或陌生的自己再度相遇。
此行成都,最悠闲之处在锦里、宽窄巷子和杜甫草堂三地。早已慕名那巷子,一脚踏进,果然名副其实。店家的牌匾各自生花,有“听香”、“天趣”、“花间”,有“静苑”、“宽坐”、“留居”,还有“白夜”、“香韵”、“见山”诸类,句句别具一格,另有洞天。
每家门前云雾缭绕,乐音弥弥,光影迷离,有竹帘木门半启半掩,出入间犹如身在仙境,使心灵找到另外一方天地。锦里和草堂有类似这里的优雅娴静,不张扬,不壮阔,但每一角都流淌着故事,满含着逝者如斯的韵味。一棵草木,一台石阶,一捧流水里埋藏着历史的足音,于虚无之间覆盖了所有喧闹,带你边慢行,边领受。
去四川的第四天到达九寨沟,赶上老天一直在下雨,好像终归是要留些遗憾一样。翌日启程上山,天幕之间仍然是不依不饶的雨,干脆连天水地水一起共享。九寨归来不看水,那一块块水面或大或小,或长或宽,蓝的绿的如孔雀开屏,浓的淡的铺展如流云,动的静的尽显自在本性。
那一屏屏水,时而如粉妆玉砌的冰雕,时而如翡翠环绕的玉镯,时而如美人临照的铜镜,时而走笔似飞瀑织锦,时而断流似抛珠洒玉。穿行于高高低低,错落有致的海子,有的碧波荡漾似侠女挥剑,有的寒光凛冽似刀光穿心,恍如遇见了一颗无尘俗牵绊,无劳烦挂牵,在山水间纵情游走的活泼泼的心。
三毛说,“我来自何方,没有人知道。我去的地方,人人都要去……”彼时,客栈床头置有信笺两张,简笔一管,当即将肺腑之声流于笔端。回家,与自己写的信照面,应当别有一番欢喜吧。
“松门松菊何年梦,且认他乡作故乡。”有时,觉得旅途是一趟寻心路,将千山万水游遍,一次次遇见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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